沧澜

治愈系童话的爱好者
(这个世界缺少了些暖呢)

黑白•第101个遗失的梦〔“黑”篇〕

风扬起了浓厚如牛奶的雾,却扬不开我内心浓处的迷茫。

童话镇的清晨宁静而美好,却是我的地狱。

我叫艾洛米亚,是一个黑女巫,说白了就是一个拥有黑魔法的女巫,可我不是个坏女巫,只是天生会带来厄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巫这个密秘,因为我一直装成哑巴,没有在人前说过话,女巫的声音具有魅惑性,一开口,身份就会暴露。

其实在之前还不懂事的时候,我的身份有被人发现过,所有见到你的时候都像疯了一样打你,骂你,指责你,那种画面想想就让人心寒。在那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愿意和我玩,他也愿意和我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我也愿意带他去我喜欢的地方玩耍。我们还偷偷约定了,我们每天都要在花园的拐角碰面。

我以为,我们会是一直的好朋友。

后来的某一天,我正坐在花园的角落等他,透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了正忸怩不安的他。我当时没多想,努力朝他挥手,大喊着:“喂,你快过来呀!”他听到这句话时,眼神有些涣散,脸上忸怩的表情马上就消失了,嘴角扬着一丝微笑,轻巧地向我走来。突然一个头顶系着一个大蝴蝶结的年轻女人按住了他,然后使劲晃动他的身子,他马上停住了脚步,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了,露出如梦初醒的神情,我走过去想问他怎么了,他看到我立马躲在年轻女人的身后,露出恐慌的神情。我才发现,原来年轻女人是和他一起来的。

“怎么了?快过来一起玩呀,我可等你很久了。”我奇怪地望着小男孩和年轻女人一起捂住了耳朵。

“这个是我的妈妈…………”他捂着耳朵说,没听见我说的任何一个字。年轻女人则恶狠狠的瞪着我大声嚷嚷:“你这个坏女巫,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我说这小子怎么天天回家那么晚,原来都是你这个女巫魅惑我儿子,让他迷失了心智愿意和你一起玩,你这个害人精,离我儿子远一点,听到没有?”我扬起头看着她咄咄逼人的脸,顿时感觉委屈极了,明明是小男孩主动愿意和我玩的呀!还有啊,我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夫人,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我真的没有……”年轻女人看着我一步步向她走近,嘴角还一动一动的,于是她急忙向后退,向周围大喊道:“快走开,你这个女巫想干什么?快来人啊,快来人,有女巫想要伤害我和我的儿子!”我摇着头摆着手解释道:“不,不是的,夫人,我没有,请您听我说……”周围立马聚集了很多人,很多人立马挡住他们母子俩,所有人都信了年轻女子的话,可独独没有人愿意听我的解释。

我无助地盯着年轻女子身后的小男孩,求救般的盯着他,对他说:“你知道的,我是个好女巫,对吧?我可是重来都没有伤害过别人的,你都知道的,对吧?”小男孩看着我的嘴型猜出了我说的话,他生硬的说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好女巫,女巫都是坏人……”我心情低落极了,那一刻真正作为黑女巫的特征才第一次显现出来,我招来了厄运,花园的墙毫无征兆的塌了,人们急忙躲开,有几个人险些受伤了。

因为人们都捂着耳朵,没有人听到我刚才在说什么,除了小男孩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念咒语,于是人群开始慌乱,不多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在喊着:“女巫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她已经学会了怎么念咒语来伤害我们了,真是太危险了,我们一定要把她赶出童话镇!”

“对,没错,这种危险又肮脏的东西可不能让她留在童话镇!”

“让她留在童话镇,就是拿我们的生命在开玩笑。”

“一定要让她滚出童话镇!”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们啊……为什么你们要让我滚出童话镇呢……这里也是我的家啊……

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所有人都愿意当着听得见的聋子,他们把他们的耳朵捂起来,拒绝听见所有的真相。

那一天,我被追着打,所以有的人都像凶恶的猛兽一样,不愿意给我留一丝生存的希翼。我奄奄一息地逃了出来,在童话镇的郊区森林里藏了起来,那时候我哭了很久,又累又怕。当我冷静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是不是只要不说话就没人知道我是女巫了?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拿起地下的石头,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划去,一下,二下,三下……嘶,好疼啊……可我知道,不这么做我以后会更痛苦的。

我跑到溪流前去,溪流映出了我的模样,血淋淋的,皎好的面容已经被我划得无比狰狞,应该不会再有人认识我了吧?我发誓,为了活下去,我愿意不再说话,当一个会说话的哑巴。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回到童话镇上,虽然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丑陋的哑巴,或许也有善意的同情,无论如何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没有人再能认得出我了,从此童话镇上再也没有一个叫艾洛米亚的女巫,只有一个丑陋而不知姓名的哑巴。

诺杜娃夫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收养了我这个丑陋的“哑巴”,所有人都在赞扬着诺杜娃夫人是多么多么的善良,只有我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伪善者,一面母性泛滥,一面魔鬼缠身。

其实之前我也以为诺杜娃夫人是个善良的人,但经过一件事后,我对诺杜娃夫人彻底改观,她完全就是一个令我恶心的伪善者。诺杜娃夫人有一个养子和一条狗,养子是个真哑巴,他叫作萨尔,狗据说是诺杜娃夫人的朋友送的,叫克乃。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诺杜娃夫人对我一直很友好,愿意给我温暖的床和美味的食物,唯一让我感到不太舒服的一件事就是她常常会变脸,也就是说,当她开心的时候,她会对我极好极好,但只要我做的回答或事有一点点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生气,有时是责骂我,有时严重到会打我。

我以为诺杜娃夫人只有这么一个缺点,所以那时的我很尊敬她,可养子萨尔与我截然相反,他一看到诺杜娃夫人就会害怕得混身发抖,低着头不敢抬不起来。当时的我不明白诺杜娃夫人这么好的人,萨尔那么为什么会害怕她?萨尔喜欢和诺杜娃夫人的狗克乃一起玩耍,可诺杜娃夫人不准我们去碰她的狗,所以萨尔没少挨打,当时的我仅仅以为是因为诺杜娃夫人太爱克乃了,不舍得与我们分享。

可真的是这样吗?

我也喜欢克乃,但不敢明面上和克乃一起玩耍,只敢偷偷地在诺杜娃夫人不在的时候和克乃玩,那时萨尔也在,他很开心我的加入,十分乐意和我一起陪克乃玩。萨尔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个温柔的哥哥。萨尔还对我打手语,说:“我,你,克乃,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是天下最快乐的家伙了。”克乃或许也看懂了萨尔的手语,欢快地向我们叫起来。

某天,萨尔又被诺杜娃夫人打了,原因好像是因为克乃的身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诺杜娃夫人说,那是萨尔干的。其实我也知道,不是萨尔干的,萨尔那么善良的人,而且那么喜欢克乃,他怎么会伤害克乃呢?我看着诺杜娃夫人的行为,没有说话,当然我也不会再说话,这的确是个谎言,因为我亲眼看到了诺杜娃夫人为了发气狠狠地将前来找她玩耍的克乃摔下楼梯,萨尔拼命护着克乃,这让诺杜娃夫人很生气,于是狠狠打了萨尔一顿。

诺杜娃夫人生气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最爱的长裙被人踩了裙角,但她对踩她裙角的人笑脸相迎,摇着头说没事,回来却对我们发脾气,拿我们当受气筒。

萨尔被打的时候,我想去帮助,可他打手语告诉我:“别过来,带走克乃,一起躲起来。”我带克乃躲在阁楼里,从门的缝隙里我能看到楼下的一切,克乃轻声呜咽着,我向它打手语:“别怕,萨尔在保护我们,我们不能再下去添麻烦了……”这么想着,自己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女巫的眼泪是红色的,泪珠从眼眶里流出时,像极了鲜血。萨尔在保护克乃和艾洛米亚,而艾洛米亚能做的,只有好好地保护克乃。

艾洛米亚帮不了萨尔。

克乃看着我鲜红的泪水,以为我受伤了,它撑起它的前爪,用湿热的舌头轻轻舔去我的泪水。女巫的泪水是鲜红的,却也是又咸又苦的。

事后,萨尔受了很重的伤,右脸已经紫青,身上全是伤痕,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帮萨尔上药时才发现,他混身都是伤痕,新的旧的相互交错,我很心疼他,可是没敢哭,因为我怕我鲜红的泪水会吓到他。萨尔看出了我的内疚,轻笑着向我打手语:“没事的,你不用内疚,我是你们的哥哥,我应该保护你们,而且就算你来帮我,也只是会被诺杜娃夫人打。”克乃轻轻呜咽着,它趴到萨尔的身边,轻轻地舔着他脸上的伤口。

这件事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诺杜娃夫人为什么要收养哑巴?因为哑巴受了苦,也不能说话。

可哑巴不会说话,其他人也是有眼睛的。萨尔脸上的伤被邻居发现了,那些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诺杜娃夫人在伤害自己的养子,她是个凶恶的女人。我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诺杜娃夫人几乎气疯了,她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的“善良”全都毁于一旦,每天都在家里发气,乱砸东西,于是萨尔带着我和克乃躲在阁楼里,不敢出声。

克乃真的很爱诺杜娃夫人,它不忍心看诺杜娃夫人变成这个样子,我和萨尔也不忍心看到诺杜娃夫人这个样子,毕竟她收养了我们,给了我们一个家。我和萨尔不感去安慰诺杜娃夫人,因为我们都很怕她,可心思单纯的克乃不明白这些,它只懂得忠于主人和爱爱它的人。

克乃冲了出去,它跑到诺杜娃夫人的脚边,用头蹭她的小腿,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安慰诺杜娃夫人,诺杜娃夫人看到克乃,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它,嘴角诡异地上扬。诺杜娃夫人心想:“把狗杀了,再为它建一个墓地花园,到那时候,是不是所有都会重新认识到诺杜娃是个重情重义而又善良的人?”下一刻,她抱起克乃,狠狠地向桌角摔去,克乃的身体马上僵住了,脑袋流出鲜血,唯有眼珠还在转动。见克乃还没死透,诺杜娃夫人又想再来一次。萨尔大声尖叫,冲出去拦在克乃身前,不让诺杜娃夫人伤害它。我也跑到克乃身前,轻轻地抱住它,盯着满地的鲜血,我没有出声,那鲜血,像极了我悲伤时的泪水。

诺杜娃夫人一把推开萨尔,大叫:“你们在干什么!克乃是我的狗!我让你们白吃白喝,现在凭什么来管我?!”萨尔的身子直直栽倒,撞到了门角,脑门渗出一缕血丝,顿时昏睡过去。

诺杜娃夫人正瞪着抱着克乃的我,我是个女巫,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救爱我的克乃和萨尔。诺杜娃夫人一步步走近,她蓝色的瞳孔里一片幽暗,看不到一丝光芒。熟悉的情觉涌了上来,无助感充斥心头,头顶的水晶灯突然晃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诺杜娃夫人惊恐地向后退。

“啪”

满地的玻璃渣。黑女巫会带来厄运,这是我第二次带来的厄运。

克乃还是死,诺杜娃夫人为它建了一个墓地花园,花园里种满了白蔷薇,在克乃葬礼的那天,诺杜娃夫人在众人面前一直哭泣,说她是如何如何地爱它,说她对它的死是如何愧疚,因为克乃是她最好的友人送的。她的友人安慰她,说克乃的死不怪她,还说她愿意为一条狗做到这种地步,是多么多么的善良。

诺杜娃夫人的眼泪玷污了圣洁的蔷薇,也玷污了克乃的墓碑。我站在萨尔身前,牵着他的手往回走,萨尔因为头撞伤了,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已经疯了。萨尔懵懂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回头走。

现在萨尔不能再保护艾洛米亚了,而能保护萨尔的,就只有艾洛米亚了。

诺杜娃夫人很满意人们对她的赞扬,现在她又是那个善良的诺杜娃夫人了。

诺杜娃夫人依旧会打萨尔,但自从“克乃事件”后,我都会站在萨尔面前,不让她打萨尔。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大人呢?我拦不住她,于是在她的毒手落在萨尔之前,我开口了。“住手!”诺杜娃夫人停下了手,眼神有些涣散,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是我这一年来第一次说话。我接着下命令:“回你的房间去。”诺杜娃夫人乖乖地回她的房间里去了,萨尔突然很兴奋拉着我的手,向我打手语:“原来你会说话,太好了,我写了一首歌给克乃,可是我唱不出声,你来帮我唱吧。”我却愣住了,萨尔丝毫不受我声音的影响这使我十分震惊,因为只有同类能对我的声音免疫。

萨尔原来也是个巫师,但因为他是个哑巴,没有人发现他是巫师,我想,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

听说最近在皇宫里发生了一起女巫杀人事件,据说凶手还是个十二岁左右小孩,受害者是个帮助了她的女仆。于是巫师猎人最近经常出现,我已经说话了,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我要快点带萨尔离开这里。

我拉着萨尔的手,对他打手语:“萨尔哥哥,我们先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起跑,要是你作到了,我就帮你唱歌。”萨尔点点头。

大门被撞开了,我知道,是巫师猎人来了,于是和萨尔匆匆跨过花园的围栏,跑了出去。“瞧,女巫在哪里,快追!她身边还有个人质……”隐约间,我听见一个声音这样喊道。

巫师猎人对于我这种连恶龙都不会召唤的女巫实在太强大了,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被巫师猎人包围的时候,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我对萨尔说:“萨尔哥哥乖,闭上眼睛,站到我后面来。”萨尔眨了眼睛,按我说的做了。巫师猎人们早就把耳朵捂住了,我的声音根本对他们不起作用。

和他们之间的对战,我输得很惨,最后连站起来都不能了,萨尔没有受伤,我已经很知足了。一个巫师猎人磨了磨他的长剑,他说:“今天就用它再做一件正义的事,杀死女巫。”我问:“猎人呀猎人,女巫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想杀死女巫?”可没有一个人听见我说的话,除了萨尔。

沉寂了很久的萨尔突然从我身后冲出来,推开了那个要杀我的巫师猎人,萨尔挡在我身前,对我打手语:“萨尔会永远保护克乃和你。”萨尔看着我,笑了,一颗鲜红的泪珠却从他的眼眶中落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他又打手语:“没有保护好克乃是我的错,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不要啊,萨尔,快跑。

巫师猎人们看到萨尔鲜红的泪水,面面相觑,他们认出了这是巫师,因为只有这类人的泪眼是红色的,也打手语交流道:

“他也是个巫师?”

“他也好像是个疯子,要杀了他吗?”

“当然,既然是巫师,那他就得死。”

“可是他好像也没干什么,而且还是个疯子……”

“等他干什么就来不及了,你们看到他的血泪了吗?那是杀戮和不祥的象征,放过他们就是在残害自己!”

真是可笑, 一群愚蠢的人类,连血与泪都分不清。 只是因为我们的泪水与他们不一样,就非要被强加这些莫须有的象征意义?

那天晚上的记忆浑浑噩噩的,我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萨尔像一个战士一样将我护在身后,他一个人愣愣地在我的手心写道:“我已经失去克乃了,不能再失去妹妹了……”

我也不要失去哥哥啊!

那天的记忆一片鲜红,全是腥甜的锈铁味,这是血的味道,也是悲伤的味道。我身体里充斥的无助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强烈,“咔嚓”,地面裂开的声音。岩浆从裂开的地面喷涌而出,从岩浆里飞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是我的恶龙来了。我成为了真正的黑女巫,我要成为一个坏女巫,用我的厄运体带来灾害。

国王派的骑兵也来了。

好,很好,都跑来送死了。我要为萨尔复仇,为我自己复仇,也为女巫复仇。

那天我力量暴走了,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脑海中唯一的印象便是那些人都落得和萨尔一样的结局——不得好死。听说国王被我杀死了,那些巫师猎人被我杀死了,骑兵也没有一个活着。

诺杜娃夫人也死了。不是我杀的,而是当她见到我的那一刻,活生生被吓死的。人们都在说我这个女巫是多么多么的坏,多么多么的忘恩负义,还说女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从来没有人反省过,他们对我是多么多么的坏,而女巫为什么又要杀他们。

第二天清晨起了很大的雾,我坐在恶龙的背上,盘旋空中,俯视着清晨的童话镇。雾很大很大,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隐约的看到童话镇的轮廓。

我再也没有找到萨尔的尸体。

起风了,风吹散了浓雾,这时我才能看清童话镇的模样,童话镇上还残留着昨晚血腥的痕迹。雾散了,可我的内心却仍然是迷茫着的。我装成哑巴,没有人发现我是个女巫,我是个好女巫,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克乃死了,萨尔也死了,我该去哪呢?

恶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它对我说:“艾洛米亚,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童话镇,对于我们来说太危险了,我会找到一个能让我们栖息的地方的。”恶龙的话就像一句咒语一样,我疲倦地趴在它的背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黑森林里面了,恶龙伏息在一颗参天大树上,而我趴在它的背上。不远处有一棵常青树,常青树下有一个女巫将一束白雏菊放在那里,她的身边还有一只恶龙。我拍了拍恶龙的背,让它飞下去。

我和恶龙飞到她面前。那个女巫大概十二岁左右,看上去似乎比我小一点,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她的恶龙呆呆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我们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它用龙翼拍了拍女巫的背,问道:“阿尼,有人来了应该怎么办?”叫作阿尼的女巫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恶龙的头,她抬起头看我,我脸上狰狞的伤没有把她吓到。

阿尼说:“你是艾洛米亚吧,谢谢你。”

“你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杀死骑兵,也杀死了国王。”阿尼盯着那棵常青树,笑了。

“愿意和我交换故事吗?”她问。

“好。”

我们互相交换了故事,我才知道当初原来所谓的女巫杀人事件,是国王捏造出来的,而杀死那个女仆的人, 就是国王和他的骑兵们。

阿尼说:“艾洛米亚,你现在想要去哪?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就和我一起吧。”

我说:“我要去找回萨尔和克乃的尸体,等什么时候拿回他们的尸体,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找你。”

阿尼和我相视一笑,这是我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舒心的笑,阿尼说:“好啊,等到那时候,你就把他们下葬到我姐姐苏拉辛德的身旁,你来保护他们,我来保护你。”

“我怎么会让一个比我小的人来保护我呢?”我说。

阿尼笑而不言。

我跟阿尼道了别,和恶龙一起飞上天空去,心里向萨尔默念着:“萨尔哥哥,今天有一个小不点说要保护我,你说好不好笑?我来保护她还差不多呢。萨尔哥哥,我现在要去找你和克乃了,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啊,要不然你的妹妹就找不到你了……”

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只有弱者才会流泪,我现在已经是强者了,不能再哭了,哭了也不会再有人心疼了,因为心疼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问恶龙:“我会找到萨尔哥哥吗?”

恶龙说:“一定会的,而且有恶龙在呢,恶龙那么厉害,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要是找不到,恶龙就陪着你四海为家。”

萨尔哥哥你听到了吗?恶龙说一定会找到你的,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就四海为家,直至找到你的那一天,直至我们三个团圆的那一天。

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呀……

你和克乃还没见到我的恶龙呢……

我的恶龙他也很爱我,那个女巫她说他要保护我,也请你们不要再为当初所保护的那个小女孩担心了,她也已经长大,可以保护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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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篇完,“黑白”篇已经完了。有空再写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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