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

治愈系童话的爱好者
(这个世界缺少了些暖呢)

甜食症患者04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奈落cm 这回是开学快乐了,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了解我啊。ooc算我的


04.


【我曾以为所有无情的灾难都与我无关,就像小孩吃掉了一颗糖,就会忘记整个世界的悲伤,但悲伤只是被遗忘了,它并没有消亡。】


高三的下学期高三狗都是在考试中度过的,上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刚出来,大家就在准备下一次的考试了,用李灿的话来说就是“高三党不作人了,累得跟狗似的。”


在两位学霸的帮助下,权顺荣的进步非常大,在二模冲进了年级前一百,这让班主任吹的很久,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教学有方。


越接近高考,高三生活就越苦,试卷成堆成堆的。在和大学二人组视频通话时,李灿直接哭着问他们是怎么熬过高三的。果然,学习爱你就跟你妈打你一样不讲道理。


教室的后面贴着高考倒计时,权顺荣看着后面的数字从一百多天到十几天,内心既紧张又激动。在宿舍里的时候一紧张就亲李知勋一口,虽然五人帮都知道他俩的事,但还是受了李灿一个白眼,被实名指控虐杀单身狗。


在高考的前一个星期,权顺荣突然哼哼唧的说头疼,就自己买了一瓶头疼药,当天没在意。第二天他痛得更厉害了,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李知勋和李灿拉着他去医务室,校医简单地检查一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李知勋不放心的要带权顺荣去医院检查,权顺荣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校医都说没事了,你别那么紧张。”


“话是这么说,但医务室的设施过于简单,真的有什么也是检查不出来的,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是啊,哥,去医院保险点。”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权顺荣咬紧牙关,笑得特别灿烂,作出什么事也没有了样子,“没事,不用的,你们帮我请个假,让我在宿舍里睡一会儿就行。如果真的想缓解我的头痛,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知勋,亲我一下。”


李知勋回头看李灿,看到李灿又翻了一个白眼,“……灿尼,我突然觉得他没什么事了,我们上课去吧。”


“+1,走吧。”


看着他们走后,权顺荣才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已经满头大汗,他努力蜷缩身体,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减少痛苦,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等晚上他们回到宿舍的时候,权顺荣早早的睡了,李知勋喊他起来吃饭,权顺荣模模糊糊地说先放那里,他想睡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多想,就各做各的作业。


等到第二天李知勋叫权顺荣起床的时候,发现怎么叫他叫不醒的,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连忙带他去医院。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盯着李知勋问。


“不是,我是他同学,他怎么了?”既然都问了家属,李知勋就知道这病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病,心中不免慌张。


“他这是遗传性精神病,醒来之后应该很快会精神错乱,建议及时进行药物治疗,否则对他的身体和精神伤害都会很大。”医生认真地跟他解释,“现在我们要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病人怎么样吧。”


“……很严重吗?”李知勋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怎么会呢?明明之前就好好的,一定是医生往严重的方向说了,对,一定是。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医生格式化的回答让他感到很不安,这究竟是怎么了?


校方联系到了权顺荣的父母,等他们赶到医院那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他们进门的时候李知勋正在里面给权顺荣喂饭。权顺荣看着刚进来的两个人,眨着眼睛一脸懵懂地问:“他们是谁呀?”


权妈妈红着眼睛坐在他旁边,“顺荣,是我啊……我是妈妈……”


权顺荣低头想了想,然后用力摇头,“不可能的,你不是我妈妈,你只是长得像,她说等幼儿园放学后来接我去游乐园玩。”说完之后他笑得甜甜的,这让权妈妈权爸爸更加心生愧疚。


突然,权顺荣又看向李知勋,一脸奇怪的问着:“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你又是谁呀?”


李知勋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几天里,他已经答了权顺荣108遍这个问题,可权顺荣偏偏又问了第109遍。过去的那几天,李知勋都是回答:“我是最爱你的李知勋。”今天,他看着旁边的人,说出了与之前不同的答案,他说:“我是最爱你的朋友,李知勋。”


权妈妈也注意到了李知勋的存在,客套的感谢他,接过她手里的饭碗给权顺荣喂饭。权爸爸则是一个劲儿地感谢他对权顺荣这几天的照顾,这让李知勋十分不适应,找了个理由就走了,这里,好像不是那么需要他了。


之后的那几天李知勋和李灿也常来看权顺荣,李知勋无论做什么,权妈妈都抢着来干,这让李知勋只能远远的望着权顺荣,李灿觉得权妈妈怪怪的。终于,在后面一次李知勋单独来看权顺荣的时候,权妈妈把他拉出来谈话。


“阿姨,有什么事吗?”李知勋不解的看着她。


“我……那个,知勋啊,你不是准备高考了吗?我是想说你不用……不用为了顺荣浪费复习的时间,这种时候你应该好好复习的,顺荣有我照顾。”


“阿姨,没事,我跟得上进度的,就是有点不太放心顺荣。”


权妈妈做出纠结的表情,最后还是开口了,“我……算了,我就直白跟你说吧,那天你们在厨房……我都看到,我也没想到你们是那种关系……”


李知勋觉得自己是一个即将要被判死刑的犯人,胸口好像压着石头,不能呼吸。


“我知道你们……所以我也不敢直接的拆散你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顺荣,他现在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权妈妈的一字一句都敲在李知勋的心上,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轻而易举的让李知勋痛得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爱他,可我也一样,甚至比你更爱他。所有冲破世俗禁忌的爱恋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它一般很难找到或者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安放的地方,只会毁了你们两个的一生。算阿姨求你了,把我儿子还给我,也放过自己吧……”


放学了,李知勋难得没有回宿舍复习,夜间的风带着些凉意,直直地吹进他的心里。他其实早就知道这种感情不会被认同的,可自己知道,和从别人嘴里说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的满腔爱意填满了他心脏缺失的地方,长在了他的胸腔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堵住了外流的鲜血。可是有一天,再有人亲手将它割,告诉他这不属于他。他也只能笑着认可,任心脏鲜血淋漓也止不住它,没有人问他痛不痛,他们告诉他,你必须要这么做。


他的一腔孤勇被现实打得支离破碎,碎片全都扎在他身上,扎得他遍体鳞伤,痛得连呼吸都困难。果然,泡在蜜罐里又怎样?美好的东西,从来都与他无关。


权顺荣就像是他的太阳,温暖了他心里荒凉的角落,可只适合远远地望,奋力靠近,要么毁灭,要么被灼伤。


现在真的没有谁会再期待他的存在了,唯一期待着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再想起他了。


一切都挺好的,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他本来就是这样。


第二天的阳光依旧明媚,任谁在昨天的哪个小角落里悲痛得无法自拔,今天依旧要穿上坚强铠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川流不息的人海里涌动。高考,庆大,少了一个人,地球依旧会转动。


他想再等等,等有谁能追上他,回过头去,等的那个人依旧没来。算了,这个笨蛋,我才不要等你,高考你没来,我也食言了,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李知勋忍着泪水,走进了考场,连头都没有回。


医院。


权顺荣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然后自言自语:“今天,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少了谁呢……”


他闭上眼睛,认真真的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谁呀?”


“我呀,是最爱你的……”那个人的面容模糊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带着没说完的话,消失了。


“你是……最爱我的谁呀?”权顺荣喃喃自语,这句话正巧被刚进来的权妈妈听到了,她表情僵硬地笑了一下,“我是最爱你的妈妈。”


“妈妈?”权顺荣抬头看向权妈妈,问出了那个万年不变的问题,“你是谁啊?你不是我妈妈,你只是长得像。”


李知勋和李灿得到了庆大的通知书,李灿开心了好久,嚷嚷着要去权顺荣那里显摆显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李知勋居然找理由不和他一起去看权顺荣,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知勋哥,还好吗?”


“嗯?我怎么了?挺好的,就是最近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下次吧。”


“啊……好好。”李灿看着李知勋,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明明只和他分开了几天而已,为什么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好想他,好想现在就能见到他,每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权妈妈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没关系的,离开了又不是不能活,李知勋告诉自己,可眼里早已泛起了泪花,你看你看,这几天他都不在,我还不是好好的?


李知勋买了很多很多甜品,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用力咬着甜品,好像这样就能将所有痛苦咽下。嘴里充斥着甜香的味道,他拼了命把食物塞进嘴里,想要用味觉上的甜来麻痹生活上的苦。可是有什么用呢?


甜的东西吃的太多了,就会腻了,会反胃,最后适得其反,把前面所有尝得的甜头都吐出来,就像他现在这样。


吐了个干净后,李知勋进便利店买瓶矿泉水来说漱口后才觉得舒服了点,看着缺了半边的月亮,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勉强,脸部肌肉都僵住了。


“没关系。”他对自己说,“那就重新开始吧,重新成为那个不需要谁的李知勋。”


“知勋?那是谁呀?”


“我就知道你又忘了,要是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肯定伤心死了。知勋哥是……”


“李灿,谢谢你今天来看顺荣,他现在要休息了。”


权顺荣莫名其妙地看着权妈妈找理由把李灿支开了。


“你是……妈妈?对吗?”


“对对对,顺荣记得我了?”权妈妈看上去很激动,紧紧的握着权顺荣的手。


“嗯,有点。”权顺荣点点头,“妈,为什么不让他讲下去,我对那个人好像有点印象。”


权妈妈听到这句话时声色古怪,她紧张的抓着权顺荣的手,“那你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


“那就好……”权妈妈松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工作上还有点事,今晚再来看你。”


权顺荣点点头,仔细琢磨着那个名字,突然无厘头的蹦出了一句:“好啊,我想考庆大。”这把刚打开门的权妈妈吓了一跳。


权顺荣在药物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快,他出院时也就快开学了,他的父母帮他办完复读手续后依旧是忙忙碌的,只有一个星期回一次家。比起之前一个月不见人,他也很满足了,回到家时,他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好像少点什么。


权顺荣仔细回想自己之前是怎样一个人消磨时光的,好像是……写作业?他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写作业有什么有趣的。


太无聊了,家里的气氛一片死寂,权顺荣坐在沙发上,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的找着某个人联系人,可还是无果。


他放下手机,实在闷得慌,坐到书桌前随便的翻着某本资料书。“唰——”不经意间,在翻书的时候突然有一张纸条滑落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权顺荣放下书本,俯身将纸条捡起,上面写的字很清秀,不像是他的,看到上面写的字时,他的心脏都漏了半拍。


“世上有只两件事会让我上瘾,一是吃甜食,二是喜欢你。”


脑海里突然不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面容,权顺荣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拼命地回忆着关于那个人的所有。


顿时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使得他呼吸困难,整个人软绵绵地摔在沙发上。脑海里的面容渐渐清晰,他仿佛真的看到了某个人在他写作业时随手写下这一行字,又嫌矫情偷偷把它藏起来。


脑海里的画面与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那个许久没见到的人,在这一刻重归他的记忆。


“你是谁呀?”


“我呀,是最爱你的李知勋。”


李知勋,那个最爱你的人,那个对你满怀期待的人,那个视你为最重要的人,那个陪你熬过最孤独的时光的人,你怎么能忘了?怎么能没记起他来呢?


权顺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吞下,来缓解大脑强烈的不适。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翻找,搜索联系人“知勋”显示无,他不信邪又将联系人翻到底,结果依旧。相册翻了几遍,关于李知勋的照片都找不到了。


关于李知勋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就连他的人都没有再出现。


权顺荣凭着记忆颤抖着双手拔下那个熟悉的号码,温柔的女音响起,提醒着他该号码是空号。


怎么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没去高考,是不是因为我忘记你了,所以你生气了,再也不要理我了?


不要这样,对不起我错了,知勋你快回来吧,快回来陪陪我。别留下我一个人,天快黑了,我一个人害怕。


权顺荣在沙发蜷缩成一团,大脑就快要缺氧,他怀疑自己生病了,不,他本来就是生了病的。空白的一切在质疑着记忆,他几乎都要怀疑李知勋这个人是他臆想出来的,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不然,为什么他再也没有出现?


不然,为什么再也没有谁提起过他?


不然,为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灿尼,是我……”


“哥?你怎么了?……”


权妈妈回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家里一片漆黑,她按开了盏客厅的灯。权妈妈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很疲倦,以至于没有看到沙发上的权顺荣。她转身走客厅打水时,权顺荣突然喊了句“妈”,吓得她手一抖,水杯差点就掉下去了。


“顺荣,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权顺荣抬起头看着权妈妈,没有说话,眼里好像有些空洞,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悚然。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妈,你,是不是不想我记起知勋?”


权妈妈怔然地看着权顺荣,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是不是,你动过我的东西,把关于知勋的都丢了?”


“是不是,你……”


“权顺荣你够了!你为什么就要把自己跟这个名字绑在一起?你还小,不懂事,以后遇见的人还会很多,分开,遗忘,这对你们两个人都好。以后你会懂的,你们在一起会对你的前途,你的名誉影响多大,而我和你爸爸又应该怎么面对别人的非议?”


“妈,”权顺荣的眼圈有点发红,“商人,是不是只会考虑利益的损失?”


权妈妈愣住了,她当然懂得权顺荣说的是什么。


“妈,我在你这里做了太久的乖小孩,很小的时候在你和爸爸出去的时候就从来不哭闹。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多希望你们能放下手里的事来陪陪我,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更像陌生人。你知道我怕黑吗?知道我怕一个人吗?可能不知道吧,可知勋他都知道,他会愿意陪着我,在所有人对我失望的时候鼓励我。你只知道我的成绩变好了,听到老师的表扬你应该也会开心吧,可你不知道的是,那是知勋陪我熬了多少个夜的成果。人生本来就是一场重重叠叠的意外,每个人生命都会有个转折点,而我变好了,变勇敢了,就是因为知勋,都是。”


权妈妈看着权顺荣眼里的坚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


“为什么大人都是对的,小孩都是错的,难道大人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权顺荣的眼里折射着昏暗的灯光,黑色的眸子如同撒满了碎金,细看才知道是泪水快溢出来了。


“我……”权妈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人的选择一直都是最好的,不对吗?


“我困了,先去睡了。”


客厅里剩下权妈妈一个人,昏暗的灯光将气氛渲染到极尽,她只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颤斗着双手,她打通了一个电话:


“老权,是不是我错了?……”


顺荣离开他会变得更好,他也会更好,可是,为什么权顺看上去那么不好?


为什么呢?


早上八点,阳光明媚,是秋天独有的清爽。


李知勋握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另一只手握着他刚换过号码的手机。李泠突然追了上去,往他手上塞了个东西,展开手一看,是一条巧克力。


“还给你。”在很多年前,你用来安慰我的也是这个,现在我把它连着那一件开心一起还给你,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能好起来。


李知勋突然笑了,一个久违的笑容,他迎着光,好像长出了新的羽翼:“小泠,谢谢你。我去学校了。”


李知勋拖着满满的行李和崭新的心情向前走去,在人群中辗转,顺着人流涌进开着冷气的高铁上,出发去未知的远方。


车子发动时,窗外的景物不断地向后退,而阳光总是能斜打在他所在的窗边上。他觉得他的整个心脏都是空的,不含悲喜,只向远方。


手机把玩了好久,停留在界面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最终还是戳开了联系人那一栏,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把信息发送出去。


上午九点二十一分,权顺荣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很无厘头。


“阳光很好,勿念。”


我们本该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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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这种小忧郁,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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